136  如影随形

    105团确实是正规军，陈在从王庸那里了解到，这一次攻城战斗的主力部队，就是105团。陈在不清楚李耀龙说的步兵分队有多少人，但是就算一整个团，对于一个城市上百万的丧尸来说，也都还是太少了。经过专业训练的士兵虽然可以利用城市里的建筑物组成各层防线，但即便是专门的狙击手，也不能保证每一枪都能打爆丧尸的头。子弹一旦打光，面对潮水一般涌来的丧尸，即便是躲在汽车里，丧尸也能把汽车掀翻。尽管人类还有装甲车，坦克和直升机，但是这些武器也都是需要人员来操作的，从陈在他们看到一架直升机莫名的失事开始，就可以猜测到，除了丧尸，他们还受到了别的一些东西的攻击。

    按照徐医生告诉陈在的那个比例，一千只丧尸里大约有一只变异体，那么，这个城市里至少也有一千只以上的变异体，也许更多。更糟的是，这些变异体发生变异的形态并不是单一固定的，有的似乎还有残存智商，有的能爬墙，还有的比普通的变异体更加的迅猛。还有的他们谁都无法想象具有怎样的能力。

    如果这场战斗一开始就用重炮和空袭，直接实施大规模的轰炸，显然更能解决问题一些。那样会把整个城市夷为平地，但现在还有什么比人更重要的？就不要提幸存者了，为了那些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的幸存者，牺牲掉一支支成建制的部队，那简直就是人头猪脑才会做的决定。

    又或者，上面的人想从这里得到些什么？

    陈在对李耀龙说，现在，你被收编了。李耀龙耸了耸肩，似乎有点无所谓。他的眼睛总是朝着赵晴身上瞟，当赵晴彻底的躲在陈在的身后的时候，他就把视线转移到尤珈的身上。这个毛病虽然有点惹人讨厌，但这里大多数都是男人，大家对他的心理也能理解，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可以了。最不爽的当然是周钦，可光不爽有用吗？

    这次的攻城战斗最终只能以失败而告终了，就像陈在最开始考虑的那样，失败了，那就自寻生路吧，估计这会攻城指挥部也没有功夫来应对一两支零散的逃兵队伍了。陈在很想找回他们开出来的那辆装甲运兵车，不过李耀龙提供了一个情报，他们虽然是一支步兵分队，但是，有一支装甲运兵车分队专门负责把他们送到战场去，运兵车分队的集结点离这里也就是4.2公里的路程。李耀龙提供的数据很精确，方向，距离，步行所需要的时间，没有一样带有大约、估计，可能……这样的字眼。

    如果集结点还在军方的控制之下，那也不是什么坏事，毕竟有人有装备要安全得多，大不了就是先跟着，看看形势再考虑是不是要开小差，以及什么时候开小差就行。如果，集结点出问题了，也许他们还能找到点什么。那也可能是个死地，但现在对他们来说，又有什么地方是平安保险的？

    赵晴没有提出把她送回指挥部的要求，因为她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。

    制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，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休息，吃了随身带的干粮以后，布置了哨兵，由于那只女丧尸的出现，陈在又和雷瞳一起把这一层楼的房间又逐个检查了一边。这种洗浴城的包房是他们，至少是陈在熟悉的，那只女丧尸如果还是从前活生生的小姐，估计一个钟得花其他人两倍的钱吧。

    走了一圈回来，这一次，应该是安全了。

    也许他们在这里呆不到天亮，不过，陈在已经学会了随便往什么地方一倒，合上眼就睡着，但是在睡眠中又十分的警醒，哪怕是一点细微的风吹草动，甚至一只鬼鬼祟祟的老鼠从地洞里钻出来，他都能觉察到，然后醒来，做好战斗的准备。陈在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级别，但至少心理素质已经很强悍，恐惧这种感觉虽然根本不可能完全清除，但他可以把恐惧变成空白，空白了，也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
    陈在刚找到一张沙发床，抱着枪倒下去，赵晴就走到了他的床边。

    “不好吧。”陈在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就离他不远的周钦，心里有点猥琐的想：“记者同志，这周围可都是人啊。”说起来这个小记者长得也不坏，身材虽然不怎么看得出来，但是从李耀龙那双色眼一看到她就发光，估计也不会差。不过小记者曾经被他讥讽为“妓”者，又挨了他老大的一个耳刮子，竟然还主动的来亲近他？“对不起了兄弟，”陈在只能在心里对周钦表示道歉，心里说：“是个男人都不能拒绝的吧？”会不会对不起李莞尔？这个嘛，男人在外面乱来，只要不让自己的女人知道就了了。

    不过看来陈在也想多了，赵晴走到他身边来，不是来投怀送抱的。

    “陈连长。”赵晴蹲在陈在的床边，打开她的摄像机，小声的说：“我拍到了这个东西，你看看。”

    必须要说，赵晴是个很敬业的记者，就算是在逃命的时候，只要她还能腾出手来，她总不会忘了拍摄。从她的摄像机屏幕上，陈在看到的是他们逃进大楼以后的情况，在镜头里面，似乎有个什么影子一直在跟着他们。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，但似乎不是后来爬墙的那种变异人。后边他们撤出去了，检查遇袭的尸体的时候，镜头里又拍到了那个模糊的身影。那东西远远的跟着他们，始终没有靠近，却也没有放弃。

    “你认为是什么？”陈在觉得身上涌过一阵凉意，虽然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，但就是无端端的觉得凉。

    赵晴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我不知道啊，看不清楚，也许连接到电脑上，经过数据加工就能看清楚了。就看这个模糊的影子的话，像人。可是丧尸和变异人也都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
    不管那是什么，陈在觉得，那东西就在他们的附近。他想起那个所谓的灰袍祭司风扬的话来，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。如果就像那个神棍说的那样，他的血特别能够吸引变异体，那他真是欲哭无泪了。不得不说，这是一种很惨的异能。可如果是变异体，为什么就只是远远的跟着呢？难道变异体还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好处？

    想不明白，陈在偏头看到赵晴的嘴唇离他很近很近，近得她的呼吸都喷到他的脸上了，要不是周钦一直在旁边看着，他肯定，他是要搂住她的脑袋狠狠的亲她一下的。赵晴似乎也觉察到了陈在眼神里的一样，她淡淡的笑了一下，却没有把脸移开的意思。

    天啊，这才是真正的煎熬啊。

    兄弟，对不起了。既然人家女孩都没有避开的意思，大家都是这分钟活着，下一分钟说不定就会死掉的人，就不要讲什么情情爱爱了吧？把她搂进怀中，手伸进她的大衣里，拉下她的裤子……旁边有人，那又怎么样？只要他们不吵到别人的休息就好了……

    陈在差点就把心动化为行动了，但是这时候他身体里又涌过一种来电的感觉。这种感觉就像男女之间欢快到了极点的那种感觉，但是陈在知道不是。

    “敌袭！”陈在喊了一声，一下就从沙发床上蹦了下来，几乎是在他喊声落定的时候，靠着服务台后面的墙面上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凸起，第二下，那面墙就碎了。可以肯定，这房子的建筑商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，这房子也肯定是豆腐渣工程，要是遇上地震什么的，铁定要垮塌。但是能两下就把墙壁撞碎的东西，也显然不是什么善茬。

    穿墙而来的是一只人形的家伙，但显然它不是人，这家伙的体型不比蒙梭差，而且肌肉撑破了皮肤，露出无数的血管和粘液。它站在那里，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咆哮，但是装逼是要挨雷劈的，不管是人还是变异人都一样。出场还要秀一下嗓门，无疑就是给对方开枪的时间了。

    第一个开枪的是陈在，随后就是雷瞳，他们的枪口都朝着变异人硕大的脑袋打。距离近，目标大，就算陈在现在的枪法和过去比没有什么进步，也一样能爆头，更何况他的进步很大。枪声很快就停了，脑袋被打碎，块头再大也没用。

    “有惊无险！”赵晴两步蹦到陈在身边，拍手笑着说了一句，是人都看得出，她现在简直有些崇拜陈在了。

    不过对于赵晴的这句话，陈在却不敢苟同。几分钟之后，好几面墙上同时传来了撞墙的声音。墙壁之所以没有立即被撞破，可能和墙体结构有关，也可能和变异体的能量有关，但那些怪物破墙而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

    “撤！”陈在挥了挥手，指挥大家以战斗队形撤退。撤退的路线也是他们进来就设计好了的。

    一只变异体从墙壁的裂缝里探出头来，雷瞳的狙击步枪子弹立刻精准的从它的眼睛里打了进去，那个脑袋就那么停在那里不动了。但是，另外却又两处墙壁被撞开，前面的队伍已经转过了走廊，陈在和雷瞳跟过去，守在走廊那里的是蒙梭和张黑，对他们比了一个手势，陈在和雷瞳顺势往地上一趴，两枚手雷就在他们身后爆炸了。